-第十六章-
劳伦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柔软的床垫和枕头。他吸了一口气,一股仿佛只会在梦境里才会出现的甜蜜的奶香味。
“咳,咳咳……”大口呼吸所带来的胸部剧烈的疼痛一下子把他拉扯回了现实中。可恶,脑子里好乱。从暮色中钻出的圆月,浸湿露水的内衬衣,让人恐惧的渎神邪物,还有艾优卡。
“啊!....”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但是只发出了一声惨叫。
“在女生的房间里大声喧闹可不像一位骑士应该有的样子呢,团长大人。”
劳伦斯往窗边一看,汐雅就坐在那里,手握着绝世瓷器烧制的杯子。
“我的剑呢....”劳伦斯动了动手,剧痛随之而来,刺痛感让他放弃这个愚蠢的举动。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乖乖躺着不动,而不是在意一把愚蠢的剑。”汐雅说道。
“啊,没想到居然是你。”劳伦斯苦笑了一下,“所以我的剑在哪?”
“放心,你的剑我已经帮你收好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不,你应该谢谢她,是她救了你一命,也是她一直在照顾你。”
汐雅指向床边,劳伦斯低下头去,艾优卡正趴在劳伦斯的床边,似乎已经睡着许久了。均匀、轻微的呼吸声一阵阵地,传到劳伦斯耳边。
“你们的慷慨会被帝国记下的,”劳伦斯说,“谢谢你。”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似乎都还没有从那场战斗之中缓过劲来,汐雅和劳伦斯对视了一眼,一起露出了苦笑,于是劳伦斯继续开口道
“所以,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劳伦斯问道,他对那场跟邪祟之物的交战记忆只剩下了他是如何从那个怪物手里将艾优卡带出的,还有随后赶来的帝国海军对它的轰击,教宗骑士发起的无畏的冲锋。
“当时奥尔科宁释放了一个超级大的法术,压制了那只怪物。”汐雅向劳伦斯说道。
“是吗,那真是谢谢他了,奥尔科宁。还有他那狐狸徒弟。”
劳伦斯此言一出,房间内的气氛顿时急转而下,汐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昨晚没注意到吧?那对狐狸耳朵和尾巴,”这次换劳伦斯笑了,有气无力地说。“放心,我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我们本来想出了维西尔再支会你的,”汐雅抬起手扶了扶额头,“毕竟帝国跟半兽人的关系都那样了。”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过度的怜悯不是好的举动。”劳伦斯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困倦,“我想我可能还需要休息会。”劳伦斯皱着眉头回忆着那场战斗,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是他在那场战斗之中的确接受了半兽人的帮助,那个总是跟在法师身边的,从特里克城出现棕发少女,那对狐狸耳朵和尾巴他不可能看错。
“啧,”一想到这些事和之后可能会引起的麻烦,他就感到大脑一阵疼痛,他想要烦躁地挥挥手,但是一牵扯差点疼的差点又呻吟一声,“艾优卡....别在这睡,真是,为了救你....”闭上眼睛的劳伦斯声音越来越小,再次睡了过去。
“真是个不坦率的家伙。”汐雅站起身来,轻轻的摸了摸艾优卡的头,便走出了房间。
而在另一个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的气味,法师奥尔科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他的双手缠满了纱布,并且散发着药味,而耷拉着狐狸耳朵的棕发少女坐在床边,两只小手死死攥着奥尔科宁的被褥,担心地盯着床上的伤者,纵使她自己也显得十分虚弱,棕色绒毛的狐狸尾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地拖在地上。
“雪奈......”席利乌斯端着一个餐盘,里面是一些易于消化的米粥和几片软面包,她将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半透明的龙尾巴抬起来,走到雪奈的身边半跪下来,“奥尔科宁先生没事的,他只不过是有些累而已。”
席利乌斯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狐狸少女的头,雪奈红红的眼眸看向她,席利乌斯注意到她的眼眶也红红的,并且有些湿润,表情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呜,”没有化形的狐狸少女抽噎一声,扑在了龙娘的怀中,她担心着自己唯一的庇护者,担心着自己的未来,强忍着没有抽泣出来,把脸埋在席利乌斯的怀中,“师傅......”
“好啦......”如果小时候自己弟弟摔倒哭泣的时候,自己将他抱住安慰那样,席利乌斯将龙尾盘过来卷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揽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雪奈的后背,“真是的,这声师傅你应该等奥尔科宁先生醒了之后再喊呀,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没错......”一声虚弱的男声从房间中响起,在席利乌斯怀中的雪奈狐狸耳朵一下子竖起来,随后猛地直起身看着病床上的奥尔科宁,“哎呀呀,我真的很高兴,我的爱徒总算是叫我一声师傅了,虽然跟我想象的因缘不一样,咳咳。”奥尔科宁睁着紫色的眸子看着床边的两人,雪奈的脸红了起来,从席利乌斯的怀中冲出去一下子扑上病床,引得奥尔科宁疼的叫出声。
“哎哟,哎哟。”奥尔科宁吃痛地叫出声来。但是紧皱的脸很快就很快就舒展开来。他忍着疼痛,轻轻地用手臂把较小雪奈抱在怀里,额头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长舒了一口气“放心啦,你的师傅可是要教你很多很多厉害魔法的。”。而雪奈眼眶里含着泪花,一改之前的野性,温顺的依偎了他的胸膛上,嗅着自己师傅上独特的气味。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耳朵突然竖起,原本毛茸茸,微微左右晃动的尾巴突然停了下来,随之翘起。如同一只猫一样,尾巴上的毛突然竖直绷紧。奥尔科宁只感觉怀里柔软的身体突然紧绷,随后慌慌张张地钻到了奥尔科宁的被子里。
“呀,奥尔,你醒了。”推门而入的是汐雅,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奥尔科宁被窝里的异样——一个奇怪的东西在鼓了起来。
“小姐。”席利乌斯行了个礼,在艾优卡的悉心教导之下,她的礼仪也从最开始的笨手笨脚,变得也开始有模有样。“我先去厨房替雪奈小姐也取来她的食物。”
“你也辛苦了,席利乌斯。”汐雅点点头,从餐桌上取过米粥和软面包。坐在奥尔科宁的身边。
“小汐,你这是要做什么。”奥尔科宁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眼睛一睁一闭之间,盛满了米粥的勺子已经递到了他的嘴边。
“你这个大病号,这手可吃不了东西吧。来,啊~”汐雅看着奥尔科宁那缠满绷带的双手,微微一笑。而奥尔科宁也只能苦笑着摊了摊手。汐雅把勺子凑到了他的嘴边,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这个粥是我叫商会里的厨师特意熬制的,对身体恢复很有帮助噢。”
“感谢小姐的赏光,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啊~”奥尔科宁张开嘴,一口吃下了勺子里的米粥,仔细品尝了味道之后才咽下。
雪奈从被窝里“蹭”地一声钻了出来。她蹲在了汐雅正对面的床边。眉头紧皱,嘟起小嘴,脸蛋也像一个气球一样鼓了起来,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师傅和汐雅。发出了神似小猫生气时,喉咙里发出来的低沉的咕噜咕噜声,看着是十分的可爱。
“好吃吗?”汐雅眯着眼微微地笑了,眼神中都是期待。而床上的奥尔科宁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自觉地将手臂伸出去给雪奈。很快地,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道牙印。
“雪奈,这个是你的……唔哦……”此时,席利乌斯端着盘子走了进来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优雅,那位大陆上举足轻重的塞尔希络商会大小姐,在洛伦尼亚冲在自己前面保护自己,位高傲的主人正在给奥尔科宁喂食,一时之间无所适从。她的脸蛋滚烫了起来,只顾得不断地眨眼。
“席利乌斯,辛苦了。”汐雅手上的米粥放到床头柜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肩和头发。“这里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奥尔和雪奈。我还要去和坎德林格先生谈一谈商会的事情。”
“好的,小姐慢走。”
汐雅走出房门。忽然间,房间里似乎乱作一团,随之而来的还有奥尔科宁的一声惨叫。
“啊啊啊,粥好烫的!雪奈温柔点,师傅我被烫到了!”
房间的门唰地一下打开了,劳伦斯紧靠在床头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正在帮自己准备午饭的艾优卡。
“我真有那么糟么?”劳伦斯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喃喃自语道,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负伤,但不论是在帝国军队还是在自己的家中,他都没在挂彩后享受过如此的待遇。
他并无大碍,至少劳伦斯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他曾经受伤最严重时,从他眼睛中望去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
劳伦斯的骑士常服和披风正摆在他的身边,开裂的部分已经被人缝补好了,整套衣物也已洗净,而那枚邪教徒拼死想要得到的徽章就静静地躺在衣物之上。他伸手将徽章拿在手里。
“它真好看....”艾优卡看见了劳伦斯的动作,说道,“为什么那些人这么想要这东西。”
“不,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想要的竟然是这个。”劳伦斯将它捧在手里,
“我听小姐和那些绑走我的人口中听说,亲王大人您在涉及帝国的利益时可能会将我们弃之不顾。”艾优卡说“但是我不相信,至少您救过我已经不下一次了。对吗?”
劳伦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感觉非常痛心,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她不相信这个几乎是明摆着的事实,甚至还天真地直接和自己说了出来。
这个来自大洋彼岸的少女当真不知道帝国对洛比斯的态度吗,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有必要自己会将她当做敌人对待吗,他心想,或者她只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不清楚答案,但或许你的大小姐就不该把你牵扯进如此危险的事情里来。”
他发现艾优卡虽然手中仍在忙,但眼睛却死死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徽章。
“你想要吗?”他在艾优卡眼前晃了晃徽章。
“不,我只是好奇,这东西对您而言肯定很珍贵。”艾优卡摇了摇头。
“如果你能皈依帝国国教的话,我可以让他们也赐予你一个同样的东西。”劳伦斯收起徽章。“我该怎么称呼你合适,艾优卡.....小姐?”
“叫我艾优卡就行,如果亲王大人愿意的话。”艾优卡说“在洛比斯的时候除了大小姐以外大家都会用一些人称来叫我。”
“好的,那么艾优卡,你就退下去吧,我还不需要人来服侍。”劳伦斯打算从床上坐起来,打算从艾优卡手里接过手。
“不行,小姐和维娜小姐都说过,要亲王大人您好好休息。”艾优卡赶紧阻止了劳伦斯,并将他的午饭摆在床边。“您的伤口可能会开裂,不能乱动。”
食物的香气让劳伦斯食指一动,饥饿感让本来还想抗拒一下的他直接放弃了,劳伦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几乎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是吗,所以她已经来过了...”劳伦斯轻声说,“她还有给我留什么口信吗?”
“维娜小姐吗,她只是询问了下你的情况,还跟我们说维西尔的主教想在你康复后接见你。”
银制的餐具和菜肴被一齐摆在了他面前,一整块的白面包、一砂锅兔肉做的炖菜和一杯只有在帝国境内才能喝到的葡萄精酿。香料的味道已经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肉豆蔻和长胡椒的气味不断冲击着劳伦斯的味蕾。
艾优卡将一些切开的原木放入了壁炉中,燃烧的木堆让冰冷的房间暖和了一点,也营造了一个不错的用餐环境。
但劳伦斯没有急着下手,他的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枚徽章。
“你相信命运吗,艾优卡小姐?”他只是呐呐说道。
三天之后,参与这次战斗的佣兵们恢复了不少,劳伦斯在可以下地走路之后,本来想立刻去公爵府,一是要知晓战后那些邪教势力是否已经处理完毕,二是他听汐雅说,在他晕倒之后,公爵维娜和商会的军队将那些逃窜的异端完全剿灭了。
“哎......”维西尔的内城城堡大厅之中,劳伦斯手中拿着一本书籍,但此时的他也无心阅读,想要出门也被门口的卫兵阻挡,称是公爵大人的命令,必须要他在堡内修养。
大厅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两名全副武装的卫兵撑开们走了进来侍立左右,穿着新式礼裙的一发金发倩影走了进来,嘴上带着微笑。劳伦斯放下手中的书籍,站起来。
“哎呀,剿灭邪教的大功臣,我亲爱的弟弟,”来人正是维西尔的女公爵维娜,她的胸口戴着红色的领结,对身后的卫兵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走到劳伦斯旁边的座位坐下,理了理自己的金发,“你应该有很多事想要问我吧。”
“......”劳伦斯微微皱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在维娜身边,“你不是说,帝国没有办法出兵解决这个问题么?”
“呼嗯,我是说过,”听到响动,艾优卡悄悄从通道那边探头看向大厅,此时的艾优卡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并且再次穿上了女仆装,虽然汐雅一再要求艾优卡在这几天不要再做女仆的事务了,好好休息,但艾优卡并没有听从。
她需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却那段恐怖的经历。
“那孩子就是你救出来的吧。”看着急匆匆提着裙子去厨房沏茶的艾优卡,维娜向后依靠着椅子,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来,“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
“好了姐姐,说正经事。”劳伦斯有些无奈,于是结束了寒暄,直接提问道,“我听说你率领帝国军队和商队的护卫一起上山剿灭了这些异端,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帝国与商会....”
“诶诶诶,姐姐知道你要说什么,”维娜微微侧身,抬起手指按在他嘴上的位置示意她打住,“你队伍中,可是有那个商会的大小姐啊,你觉得商会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坐视不理么?”
“这我知道,”想到汐雅的身份,劳伦斯也点了点头,“但是汐雅应该没有告诉商会自己的行动才是,难道说.....”
“你们队伍中那个龙裔找到我,给我了一份地图,并且还有那位叫做奥尔科宁的法师的建言,”维娜翘起腿,微笑着,“之后嘛,我自然就去召见了维西尔商会的分会长,继续那场未完的谈判了,你的法师可是给我送来了一张很好用的底牌。”
“所以,谈判的结果......”
“在听闻了自家大小姐的危难之后,那名分会长也终于松口,允许帝国对于商会在本地的武装力量的直接管辖,于此想对的,帝国必须保证他们在这里商业活动的安全。”
“嗯......”劳伦斯叹了口气,维西尔已经没有办法脱离商会,这样的结果虽然不是他理想的结果,但也差不多了。
不一会,穿着女仆装的艾优卡端着茶杯和茶壶,来到两人的身前。
“亲王大人,公爵大人,请用茶。”艾优卡给两人沏茶,来自共和国的高档红茶茶叶散发着清香,而维娜则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艾优卡,艾优卡注意到了维娜的目光,脸颊微红,沏好茶之后便侍立在劳伦斯身边,假装没有注意到维娜的目光。
“虽说这些异教徒信奉着异端邪说,不过他们还有那么一些艺术品味,”听到维娜这句话,艾优卡的脸更红了,而劳伦斯则一脸不知所云,“马上就要是陛下诞辰,神圣的诞辰日,你们作为剿灭邪教教团的功臣,可得好好准备一下参与祭典的仪表啊。”
“啧,你有话直说!”看着艾优卡的脸更红了,劳伦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引得维娜捂嘴笑了笑。
“你不会真让我告诉民众,你们是为了拯救一个名不经传的仆役然后上的山吧?”维娜微微歪头,仔仔细细看着艾优卡,仿佛在估量着什么,而艾优卡只能微微偏过头不敢看回去,“呼嗯,真是个好胚子。”
“你应该有更好的说辞才对,姐姐,”劳伦斯忽略了维娜话语中难以理解的部分,“你的意思是?”
“几日之后便是祭典之日,我亲爱的弟弟,”维娜站了起来,“届时可不能再让艾优卡穿女仆装了,我将她那件异端服饰收下,让裁缝进行修改,到时候可得好好让艾优卡穿上。”
“这......”劳伦斯也站了起来,他也回想起了当时她救艾优卡的时候,艾优卡身上穿着的那黑色的纱裙,当时他一下子还没有认出来,随后她看向艾优卡。
“公爵大人......”艾优卡双手掩面,凑过去躲在劳伦斯身后,彻底不敢面对维娜的目光。
“当时这姑娘把你背出来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条呢,哼哼~”看得出来维娜的心情非常好,笑着观察劳伦斯也有些窘迫的表情,眯眼凑过去,“好好享受祭典吧,我亲爱的弟弟~”维娜凑过去吻了一口他的脸颊。
“啊..”看到那个轻柔但热情的那一吻的艾优卡,本应该行礼送维娜出门的她不禁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天蓝色的眼睛不断地眨巴着,眼睛下面的脸蛋通红。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着这个房间,身上仿佛有蚊子叮咬着一般,不断地摇晃,扭捏着身躯。
劳伦斯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嘴唇微闭。十分不情愿地把脸拿开。“姐姐,注意分寸。这里还有其他人呢。”
“嗯?可是我看人家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嘛。”维娜无视了劳伦斯的抱怨,微微地俯下身,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身着女仆装不经世事的少女。她径直走到了艾优卡身后。然后玉臂轻舒舒,把她搂在怀里。艾优卡对刚才发生的许许多多压根反应不过来,她脸颊通红,愣在了原地。
平日里,艾优卡看见的维娜一直穿着礼裙。但是直到被搂在怀里,她才感受到了身前的这个女人的身材也是十分地高挑。精致的腹部似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似的,那两团柔软就这么挤在艾优卡的背上,惹得她不禁一阵羞耻和自卑。
“她的身材……比起自己的主人仿佛都有过之而不及……”艾优卡这么想着。
“每一个来自帝国的女孩子都会这样来报答恩情哦。而且啊,男孩子们都没办法拒绝这样的攻势的。”维娜在她耳边轻微耳语道。她抚摸着艾优卡金色的长发,手指在艾优卡的发丝之间穿过,身上还有淡淡地红茶香味。而艾优卡只能像一个木头一样,在她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公爵大人,我劝您保持仪态。”劳伦斯摇了摇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那本书籍再次捧在手里。但这次也还是同刚才一样,心也丝毫不在那些整齐有序的文字上。
“好啦,艾优卡,听见了吗?一定要学会哦。”维娜歪了歪头,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轻轻地用嘴唇轻轻地在艾优卡的脸上留下了自己的吻痕。她那如同绿宝石一般的眼眸闪烁着,晶莹剔透的肌肤、金色的长发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溶于一起。几分纤细的玲珑躯体似乎不舍的离开了艾优卡的身体。在在场所有人的目送之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唉……都是已经是成为公爵的人了....”劳伦斯也放下了自己手上的书,一脸无语地看着远去的维娜,然后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艾优卡。“艾优卡,虽然不知她和你说了什么,不要理会她,这不过是她胡闹罢了。”他合上书本,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起身往屋外走去。
“那个。”艾优卡叫住了劳伦斯,劳伦斯转头看去,只见得艾优卡那恬静美丽的脸庞中泛着通红。披肩的金色长发散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光芒。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女仆裙子上的裙摆,头顶的喀秋莎随着她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她咬了咬自己的红润的双唇,蓝色的双眸盯着地毯。
“亲王大人……我……有话和您说。”艾优卡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了一个气一般,抬起头了来。与劳伦斯的眼神交触的一瞬间,她有那么些许的动摇。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劳伦斯的跟前,踮起了脚尖。
“哦,不。我说了不要被她骗了,我们帝国没有遮掩的礼仪。”劳伦斯“礼节性”地推开了艾优卡,“我还有工作要做,请去通知一下你的主人,出席几天后的节日。”
他拿起书,忽视了艾优卡那已经极度害羞且略带失望的神情,将她请出了房间。
艾优卡离开后不久,一个黑影闪进了房间。
“他的计划失败了,是的。但不要紧,吾主对这次表演很满意。”
伊萨特的至高大主教站在巨大的落地窗边,手中的书本随着他的动作一开一合。身后是被他吓的不敢说话的部下。他很清楚报告坏消息给大主教会有什么下场,这次他很幸运,躲过一劫。虽然信徒们都有伊萨特的保护符咒在身,但至高主教的非人虐待还是让很多人接受不了。
即使在教团中都有很多人都不理解,是什么让这个人变成了现在这样。多数人仅是追求着内心的私欲而来,在誓言的要求下行事。但唯有他饱含似乎永不枯竭的虔诚和热情。
“转告其它人,不要擅自出手,不要再来坏事了。我对他们还有别的安排。”
“所以你刚刚都看到了?”劳伦斯突然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黑影说道。
“是的,大人,还请您谅解一下维娜大人,她就快被压垮了。”跪在劳伦斯身后的黑色袍子下的身影抖动了一下。
“被什么?”
“维西尔的事务,大人,本地的监狱已经要被本该从这里被流放去洛伦施塔开拓的罪犯和异端塞满了。”
“我明白了,还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吗。”
“这是大神官赠予阁下的。”一双颤巍的手从黑袍中伸出,递给了劳伦斯一个信封。“还有就是您家族的传信。”
“家里的事就不要提了。”劳伦斯放下书,随意地拿着信封。“我好不容易清净一下。”
他拆开信封,里面装着的不过一个高塔状的棋子,样式和维西尔的主教曾给他看过的一致。
“就这?没有什么传信吗?”
“没有。但这里有一封文件。”
“什么文件?”劳伦斯一头雾水地收起了棋子。
“是维娜大人为您准备的,一份伪造的洛比斯商队文书,给您用来备不时之需。”
“真是多此一举。”劳伦斯取过文件,将它和棋子放在一起。“我给你们安排的事务呢。”
“是,我们已经查到了。”黑影的抖动更明显了一点。“确实有人在四处打听十一军团的部署情况,至于当事人.....还请大人在夜间去维西尔的酒馆亲自观察一下。”
“行了,你起来吧。”劳伦斯沉默良久。他瞥了眼黑袍下跪着的人,清楚了自己队伍中确实出现了问题,而且这些人为了不让自己当众蒙羞,还拒绝汇报具体情况。
“我会去查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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